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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0/12/16 21:25:00

十多岁的男孩子,正是在家里撒娇、在学校读书,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年龄。然而,在宜春市袁州区水江镇沧溪村毕加段村民小组,有个名叫彭世武的少年,因为家庭贫困,初中未读完即辍学回家,未成年即外出打工赚钱。更让人揪心的人,因为父亲去世,为了照顾智障的妈妈,他不得不辞工回家,呆在穷山沟里与妈妈相依为命,艰难度日,演绎着一段懂事男孩孝字当先、对智障母亲不离不弃的佳话。

10岁开始做饭炒菜,只因有个智障的娘

11月17日上午,记者来到位于偏远山区里的沧溪村毕家段彭世武家。这是一栋一层砖混(凝土)结构的平房,没有装修,外墙和楼面斑斑驳驳,显得陈旧寒酸。陪同采访的沧溪村村支部书记梁四海告诉记者,这栋房子已建了十多年了,当初还是在好心人帮助下在上面争取了救助资金才盖起来的。“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房子,没有装修,又只有一层,典型的冬冷夏热。在我们农村里,这种楼房一般都会盖两层以上,可小彭家因为经济困难,一直没钱盖第二层。”梁四海解释道。

站在记者面前的彭世武,也许是营养没跟上、又过着操心费力的日子,他的个头身材与年龄不太相符,显得有些矮小,但目光却透着深沉和坚毅,给人聪颖机灵的感觉。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,彭世武的父亲彭文连其实是个聪明有才的人,但因一条腿瘸了,成了不能干重体力活的残疾人(肢体二级残疾),这对于一个山沟里的农民来说,可是严重影响着正常生产的缺陷。尽管彭文连勤耕苦作,并先后做过代课老师、剃头师傅等,家境却不怎么样,加上身有残疾,迟迟讨不到老婆,直到年过四十,才娶到智障女陈香华为妻。陈香华是萍乡市上栗县鸡冠山乡人,因小时候得脑膜炎留下后遗症,不但痴呆,而且还有暴力倾向,平时要么默不作声,要么突然嚎哭骂人,要么摔打东西,还经常走失。有一次她走到30里外的袁州区天台镇刘佳源村不知道回家,是当地村干部联系上沧溪村的村干部后,彭家人才把她接回来的。

陈香华曾生过一个女儿,也许是因为不懂如何养育孩子或是其他原因,这个女儿不幸夭折了。年,她生下儿子彭世武,在家婆及妯娌的关照帮助下,总算将儿子带大成人。其实,陈香华连饭都不知道做,更别说炒菜了,至于洗碗、洗衣服等家务,也不晓得料理。彭文连又要种田耕地、放牧牛羊、拾柴挑炭,常常忙得连饭都没时间做。为此,从10岁起,比灶台高不了多少的彭世武就开始学习做饭炒菜。小小年纪的他,每天总是早早起床做了饭后才去上学,中午回家做了饭让父母吃过后再去上学。所以,当别的同龄人在爸妈怀里撒娇时,他却过早地担负起生活的重担。

少年辍学打工挣钱,只因这个贫困的家

彭文连娶亲成家生子后,更加勤奋了。但一个腿脚不便、肢体残疾、又无一技之长的农民,要想赚钱养家糊口,其难度可想而知。以前农村里男性的头发都是由本地的剃头师傅定期上门理剪,到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后期,年轻人都爱到集镇的理发店里理发,只有中老年人才找当地的理发师剪头发,所以,乡村剃头师傅的生意就一日不如一日,这对通过剃头赚取生活费用的彭世武来说,是一个打击。不过,彭世武并没有观望等靠,而是在家养牛喂猪,虽然赚不了多少钱,但一家人总算衣食无忧。在上级部门的资助下,彭文连于年建起了一座房子,虽然只有一层,夏天热得像蒸笼,但总比住风吹雨淋的土砖茅草屋强。

彭世武升入初中后,要到十来里外的水江中学就读,得在学校吃住,这样一来,家里的事就难以兼顾。其时,彭文连已50多岁了,劳动能力越来越弱,身体也大不如前了,有时连儿子读书的生活费都赚不到。面对这种状况,懂事的彭世武利用节假日时间上山挖笋捉蛇、下田挖*鳝泥鳅卖钱,以换取生活费用。小小年纪,又没经验,就开始干捉蛇这样危险的事,确实让人担心。记者问彭世武有没有跟师傅学习捉蛇的技巧,他说没跟师傅学,就是自己拿着木杈去捉,这种笨办法危险系数高,稍有不慎就会被蛇咬伤。这不,前两年,他就被菜花蛇咬伤过,好在排*及时,所以只在手上的虎口处留下一道伤痕。“今年夏天我屋门口来了一条两斤多重的蛇,我都不敢叫世武来捉,怕他被蛇咬到。”彭世武的一位邻居大妈如是说,而在彭世武看来,却觉得有些可惜,觉得白白失去了一次赚钱的机会。

由于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,家里的生计都成问题。没有办法,彭世武初中都没读完就辍学回家务农。但十四五岁的男孩子,身材薄弱、力气太小,干不了重体力活,赚不到什么钱。年初,年方16岁的彭世武在亲戚的介绍下,远赴广东一家塑胶厂打工,他个子虽小,但人聪明,勤奋肯干,学东西快,进厂后不久,每个月的收入就达元,加上他平时节俭惯了,又不抽烟喝酒,一个月下来,也能积攒多元钱。今年春节过后,他重返塑胶厂,月薪增至元,他似乎看到了人生的希望。

然而,寒霜单打独根草,屋漏偏遭连夜雨。今年农历三月,他62岁的父亲因病去世,丢下尚未成年的儿子和生活不能自理的妻子。在叔叔等亲友的资助下,彭世武才得以料理好父亲的后事。

安葬父亲后,彭世武的亲戚族友等人商讨这个不幸的家庭今后的生计问题,有人提议让陈香华改嫁他乡,免得成为彭世武的累赘,好让他轻松外出务工,可一个四五十岁的痴呆妇女,要想再嫁,谈何容易?有人提议让彭世武的外婆舅舅一家人看护陈香华,让彭世武出去打工挣钱,定期寄钱给舅舅;有人建议由彭世武的亲叔叔负责做饭送饭给陈香华吃,让她在自家供养……最后大家商定由彭世武的舅舅看护陈香华。就这样,彭世武将母亲送到几十里外的舅舅家,再次踏上打工之路。

辞工返乡守护母亲,只因血浓于水的情

然而,彭世武在外面工作还不到两个月,舅舅就打电话来,说他母亲经常骂人、摔东西,殃及他人,他们照护不了,让他将母亲接回来。彭世武听了,十分难过,母亲虽然半疯半傻惹人嫌,可她毕竟是自己的亲娘呀!为了照护痴呆的娘,彭世武只有辞工回家。回到家,他看到母亲衣衫褴褛,蓬头垢面,一身恶臭,不由得心中悲痛,抱着母亲放声痛哭,他不能没有妈,妈也不离不开儿。于是彭世武下定决心,再苦再难也不能离开母亲,不能让娘没人管没人理没人照料!

回到家,就没有了经济来源,如何解决母子俩的生计问题呢?彭世武父亲共有8兄弟,他的7个叔叔商议每人每个月出元资助彭世武母子俩。不过,懂事的彭世武知道,都是种田人家,经济状况也不怎么样,像四叔,老婆离家出走,留下三个孩子让他抚养,家里也十分困难,又有多少能力来帮助自己呢?为此,他从亲戚家借来一辆三轮摩托车贩菜卖。每天凌晨三点多钟起床,去几十里外的上栗县桐木集镇上进菜,回家后天刚亮,正好为母亲准备早餐,换洗衣服。匆匆做完家务事,然后带着母亲走村串巷卖菜。由于他没有贩菜经验,不晓得什么季节什么菜好卖,有时进的菜没有及时卖出去,变质后只有扔了,加上摩托车到处转又费油,所以,贩了几十天菜,赚钱的时候并不多,有时还亏本,只好停止这项营生。彭世武六叔家就在沧溪小学附近,他就在六叔家门口摆个小摊子,进些零食卖给学生,一天主要是早、中、晚忙上一阵,倒也不耽误给母亲做饭洗衣,照看母亲。当记者问他还有什么赚钱的门路时,彭世武说,平时有空的话就挖冬笋、捉蛇和挖*鳝泥鳅卖,一年下来也能挣个一两千元。

记者看到,彭世武和母亲各住一间房,彭世武的床上干净整洁,而陈香华的床上被子都没叠,显得凌乱。当记者问彭世武他母亲有没有给他过过生日时,彭世武说,娘连儿子的生日都记不住,也从来没有给他过过生日,倒是父亲会在他生日时煮上两个鸡蛋“犒劳”他。可是,如今的父亲却永远地离开了自己……

记者看到彭世武的母亲陈香华时,她上身只穿一件内衣一件外套,脚上拖着一双凉鞋,连袜子都没穿,这在天寒的初冬确实太单薄了。“我娘不晓得冷热,天冷不知道要多穿衣服,天热有时还穿棉袄,我给他她穿上运动鞋,没有过久就脱掉了,真是拿她没办法。”彭世武无奈地说。而更让他无可奈何的是,母亲会突然哭叫骂街、扔摔东西,家里和邻里的脸盆、桶子、凳子什么的,都被她摔烂过。“昨日夜里,她突然大哭大叫,还扔东西,吵得我们一夜都没睡好。要是不知道她情况的人,半夜三更的,真是吓都会吓死!要是医院去治疗一下就好!”彭世武的婶婶在旁边说。

由于彭世武没有医院看病治疗,沧溪村的村干部也曾就这个问题咨询过派出所的民警,希望能医院进行免费医疗,好让彭世武安心外出打工挣钱,但因为陈香华的病情是否有暴力倾向、是否符合免费救治条件,要经过相关鉴定后才能确定,所以该事也就一直搁在这里。如果陈香华能得到免费治疗或疗养,那就解决了彭世武的后顾之忧。毕竟他成年后还得赚钱娶妻成家。

梁四海告诉记者,沧溪村委会和水江镇民*所此前将彭文连列为农村低保对象进行救助,现在彭文连虽然去世了,村里仍将陈香华列为低保对象,享受低保待遇。同时,当前镇、村两级都在开展精准扶贫工作,村里计划在挂点扶贫单位的资助下,引导像彭世武这样的贫困户发展养猪养牛养羊等畜牧业,帮助他们脱贫致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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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信息来源:宜春新闻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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